這是一篇舊文了,斷續寫於2001年至2002年8月,但所提問題,卻依然存在,還是值得再貼上來。 記得2000年總統大選前,常聽到一些人動不動就要「跳」出來,其中甚至還包含一位「院長」級人物,也自稱看不下去要「跳」出來,這令我大惑不解。按中文的習慣用法,除了田徑場外,用「跳」來指稱人的動作時,常帶有貶意,成語中的「跳樑小丑」、「跳籬騙馬」、「跳牆驀圈」以及「上竄下跳」等,都是罵人的話;而「狗急跳牆」、「雞飛狗跳」、「暴跳如雷」等則形容人慌張或失控的情狀。不想今日有這麼多人都不禁要「跳」出來,真是奇哉怪也!其實,若要表明自己是頂天立地、義無反顧、挺身而出,應該「站」出來,才顯得堂堂正正。再者,我們只要稍微想像一下一個人動不動就要「跳」出來的樣子,其情其景實在是很滑稽的。 ##CONTINUE## 語言離不開社會,台灣流行起「跳出來」,是否受到閩南語的影響?我直覺地以為不是,腦中想到的只有一個詞:「氣嘎噗噗跳」,和國語的「暴跳如雷」一樣,也是指憤怒至極,情緒失控。再查徐福全所編的《福全台諺語典》,書中收了六個「跳」字帶頭的台諺:
以上六例台諺,都和挺身而出無關。第一例是歇後語,第三、四、五例是民俗,都無褒貶之意,第六例則是被冤枉。只有第二例和我所談的相關,但卻是罵人的話。 考查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台灣究竟是什麼時候流行起「跳出來」這個用語的,為什麼要這樣用? 補記一:2001年6月17日TVBS電視新聞報導李登輝澄清,他日前在「北社」講話所說的是「有一些人」,不是「有一個人」。電視台主播報導時用的字眼是李登輝「自己跳出來」澄清。但我不知道這是李登輝的用語還是主播的用語。 補記二:動不動就說某人「跳」出來,多半是電視台新聞主播的口頭蟬。譬如2002年8月14日某電視台新聞報導又說:陳水扁總統「跳」出來說,上海市的防空演習是事先排定,跟他講話(「一邊一國」)無關,大家不要自己嚇自己。 |
2006年11月14日 星期二
「跳」出來還是「站」出來?
2006年10月23日 星期一
在大陸,不宜貿然使用「小姐」這個稱呼
台灣和大陸,雖然語言系統相同,但分隔了很長久的一段時間。由於語言和社會有互為辯證的關係,不同的社會就會有不同的語言表現方式。如果我們從語言符號和語言指涉的角度來看,有時兩岸會用不同的符號表示同一個事物(同物異名),如台灣的「飛彈」相對於大陸的「導彈」,台灣的「貨櫃」相對於大陸的「集裝箱」。有時兩岸的符號相同,但指涉卻大不相同(同名異物),如「愛人」之於台灣,指未婚的戀愛對象,而大陸則指配偶;「窩心」之於台灣是「溫馨」,於大陸則是「寒心」等。 ##CONTINUE## 「小姐」一詞,在台灣泛稱未婚女子;但在大陸,長久以來被「同志」一詞所取代(男女平等,「先生」也被「同志」取代),原來的「小姐」則帶有負面含義,指的是封建社會大戶人家的千金,身邊自然伴隨著婢女。 大陸改革開放後,台商和探親客前往大陸,帶去了大陸久已不使用的「小姐」,不知曾經引起過多少尷尬和誤會。但一些沿海城市接觸外界容易,聽多了似乎也就習慣,慢慢地就不以為忤。然而,改革開放時間一久,過去曾經被中共嚴禁的娼、賭、毒卻都死灰復燃,「小姐」一詞就又有了新含義,是「三陪小姐」的簡稱,專指從事特種營業的女子。 因此,在大陸旅遊最好不要看到女生就叫「小姐」,有時會討打。以下這則有關愛滋病的報導,可資佐證。 「小姐」首先是一個人 在娛樂場所從業的「小姐」成了衛生部門關注的對象,並集中參加了哈爾濱市市區舉辦的第一次「防艾」知識講座,這種做法引出人們對「掃黃」和「防艾」的爭議(《哈爾濱日報》10月15日)。 對普通民眾開展防艾講座,大家認為理所當然,因為防艾是政府的職責,政府有責任保護我們的身體健康。對象變為「小姐」,就會引發爭議,為什麼呢?因為「小姐」所從事的職業為道德所不齒,為法律所不容。這裡面隱藏著一種觀念:政府應該為「好人」服務,而不是為「壞人」著想。仔細想想就知道,這顯然是錯誤的。一個殺人犯,在拒捕時受到重傷,是任其流血死亡還是送到醫院搶救?相信大家不會認為搶救一個殺人犯是浪費社會資源和財富,因為,殺人犯雖然罪大惡極,但他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殺人犯。 同樣,在討論這件事時,我們必須明確——「小姐」首先是一個人。 人人生而平等,是現代社會的法理基礎之一。從這一點出發,「小姐」和普通百姓享有同樣的人權,既然我們可以參加政府部門組織的防艾講座,為什麼「小姐」不能呢?而「小姐」作為艾滋病高危人群,自然應該在防艾知識方面得到更多指導。正如醫生眼裡只有病人一樣,衛生行政部門的眼裡也應只有人的健康,這是衛生部門的根本職責,哈爾濱市衛生部門的做法值得讚許,因為他們把「小姐」看成了和我們一樣的人。 「掃黃」和「防艾」的性質迥然不同。「掃黃」是為維護社會秩序,「防艾」是為維護大眾健康,兩者任務和目的不同,不存在互相否定的關係。「防艾」不是對「掃黃」的縱容和許可,它是對人身健康的保護。衛生部門依照職權對「小姐」開展防艾教育,公安部門依法對違法行為進行處罰都是正確的。 在時下艾滋病傳播迅速,艾滋病患者惡意傳播艾滋病事件屢屢發生的情況下,對「小姐」開展防艾教育是十分必要的。但是,我更希望對「小姐」開展防艾教育的理由首先是因為她們應享有與普通人同樣的權利,其次才和其所從事的職業有關。 |
2006年9月11日 星期一
政治情書
以下是武漢女作家池莉小說《來來往往》中的一封「情書」,是一對男女經人介紹會面認識後,女方寫給男方的第一封信。##CONTINUE##
男方接信後也依照女方來信的風格回覆,並開始魚雁往返。再一段時日,毛澤東去見馬克思(1976.9.9.),兩人為此痛哭,但卻於此時真正地談起了戀愛。 大陸在高度政治化的年代裏,什麼事都要和政治扯上邊,即連男女交往也要合乎「政治正確」。池莉小說中的男女主人翁要在大獨裁者死亡之後才能如同一般社會正常地處理感情,多少帶有弦外之音。 |
2006年9月7日 星期四
豐坪社區
我雖然常去花蓮,但每一回造訪,好山好水的她仍然不斷地給我驚奇。 花蓮壽豐鄉水文豐沛,這裏有理想大地渡假村、東華大學、台糖「蜆精」的養殖地,來到壽豐的人,不可能忽略令人眼睛一亮的山水美景。##CONTINUE## 這次我就來到壽豐鄉的豐坪社區,裏面藏著一個美得讓人難以置信的所在。這是一個私有地,沒有對外開放,也沒有名字。園區周邊圍有低低的石牆,牆後是樹叢,但大門並未封閉,零星有些遊客造訪,地主似也不排斥。我是坐著親戚的車子進去的,聽他說,從報上看到介紹,總共找了三次,才找到這個地方。園區內,遠可望高山,看白雲;近可走草地,欣賞人工湖之美。湖邊,地主之一建了一間屋子,屋外是淺淺起伏的草坡,住在這裏,簡直不似人間了。 摘錄一段文字,看豐坪社區的由來:
延伸閱讀:林宜昭,〈浮生三日閒──人親、土親:花蓮康健之旅〉 |
2006年6月29日 星期四
文革暴力一則
中國作家王剛在長篇小說《英格力士》(台北:大塊文化,2006)前言中說了一個殘酷的故事:##CONTINUE##
文革是一個充滿著集體暴力的時期,文革研究者王友琴在她主持的網站《中國文革受難者紀念園》中蒐集了很多的個案,包括了她本人對文革暴力的研究。我作為事後的旁觀者,即使看了再多的個案,也從來沒有因此而對文革暴力的敘述麻木,再不會對新的個案感到震驚。上述廖廖數行描寫,便讓我受到衝擊,在想像中經受著什麼叫做「殘暴」。 附記:
|
2006年6月17日 星期六
探索頻道播出《亞金科特之戰》觀後
2004年5月12日看了探索頻道「歷史謎團」系列播出的《亞金科特之戰》,有些感想,記錄如下。 探索頻道節目單這樣寫:
如上簡介所述,這部影片要探討的是:究竟勝敗的真正原因是什麼?這部影片我看了兩次,底下試著以文字重建影片內容。##CONTINUE## 先看雙方人數。根據原始文件,英軍出征者官兵七千人,阻截英軍的法軍有二萬人,是英軍的三倍。 再看編制。英軍多為僱佣兵,包括弓箭手、騎兵和步兵,比例特別懸殊的是弓箭手的人數:五千五百人!英國為何聘僱了那麼多的弓箭手,因為花費便宜:一名弓箭手一天只要六便士,但步兵一天要十二便士,僱請一個步兵可以僱兩個弓箭手。相對的,法軍編制為十字弓兵、步兵、騎兵和重騎兵,其中步兵人數最多,這也是中古戰場編制的常態。上述編制有兩個特點:一、英軍弓箭手比例甚高;二、法軍騎兵和步兵均比英軍多,且盔甲亦較英軍精良。就經濟面而言,六百年前發生於歐陸的這場戰爭,有著窮富之間的對比。但是軍事上的富國未必一定打勝仗,亞金科特之戰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為什麼英軍能以少勝多,並且以劣勢的裝備戰勝了理應得勝的法軍,這真如過去歷史學家所說,是靠英軍箭如飛蝗或箭如雨下所造成的嗎? The Battle of Agincourt, October 25, 1415 : in progress 圖片來源:http://www.donatoart.com/paintings/agincourtprogressb.jpg 中古時期的戰法,弓箭手擺在最前面,騎兵列兩側,步兵列陣於弓箭手之後。兩軍交戰,先用長程武器互射,騎兵尋隙由兩側出擊砍殺弓箭手,再出動步兵進行肉搏戰,但法軍卻沒有這樣做,竟把十字弓兵擺在後面而由騎兵首先衝鋒,這牽涉到法軍的指揮權出了問題。當時法國皇太子精神不正常,不在戰場上,但仍有一善戰元帥,擬出的作戰計劃也很合用,但因為法軍貴族太多,不服元帥指揮,因此各自為戰,打亂了原先的部署。不過,首先出擊的法國騎兵真的是被英國的長弓兵射死的嗎? 圖片來源:http://city.udn.com/community/img/PSN_PHOTO/gustavq/f_175110_1.jpg 弓箭手的作用就在戰役最初期,如果英軍大勝法軍是得力於弓箭手,則戰爭的時間應該很短,但這場戰役卻歷時兩小時,很難想像,五千五百名弓箭手持續射箭兩小時,那要用掉多少箭?英長弓係由紫杉製造,每分鐘射速八至十二發,平均十發,比十字弓快四倍,五千五百名弓箭手一分鐘可射出五萬五千發,場面確實壯觀,但不可能射上兩個鐘頭。而且,騎兵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是一下子就衝到了英軍陣前,怎能讓弓箭手好整以暇地持續不停地射箭?(按:《魔戒》中有個超厲害的精靈弓箭手,竟可以用弓箭近戰,這不是凡人辦得到的。) 當時英國弓箭手用的箭是鐵製刺錐箭頭,穿透力強,但真能對法軍造成重大傷亡嗎?影片中先找真人試射同質的長弓,得出射速是38焦耳,再用機械裝置把同質的箭頭懸吊於上,底下放置一塊等同於當年法軍鋼製盔甲的鋼板,以同樣的速度讓箭頭落下擊向鋼板,結果鐵製刺錐箭頭一碰到鋼板就歪掉了,根本無法穿透。可見法國騎兵不是被長弓打敗的。所以若想尋求答案,就不是問英軍為何得勝,而要問法軍為何戰敗,而且敗得那麼慘。 雖然英國鐵製刺錐箭頭傷不到騎兵,但騎士胯下的戰馬卻沒有相同的盔甲,所以箭如雨下確實發生了作用,有的馬被射中,有的受驚嚇而掉頭,造成了混亂,不少騎兵因而摔下馬來,但卻爬不起來,只好任憑英軍宰割。為什麼爬不起來?是盔甲太重嗎? 歷史記載,亞金科特之戰前下過大雨,英法兩軍是在泥濘不堪的戰場上廝殺的,那為何獨獨不利於法軍?影片由兩位戰場考古學專家特地到戰事發生地點挖掘一公尺深,挖出六百年前的泥土,帶到實驗室,發現這種土質吸水性很強,注入水後形成了很強的「吸力效應」,也就是說,裝備精良的騎兵落下馬後立即深陷泥中,難以拔足或爬起,而穿著布衣的弓箭手相對而言卻輕便得多(這同樣經過實證:將鋼板壓入泥中再拔出來,再對包上布料的鋼板做同樣的測試,發現兩者需要的拉力相差很懸殊)。結果弓箭手並不是如我們想像的只會射箭,弓箭手身上有著各種奇奇怪怪的自備武器(包括大榔頭),對於落馬的騎士,英國弓箭手一擁而上,就殺死了不少法國騎兵。就這點來說,過去歷史學家的答案至少對了一部分,法軍死於英國弓箭手,只不過不是箭射死的,還可以說,法軍是死於防護太好。 這樣就能解釋法軍的慘敗嗎? 「探索頻道」請來了中古戰事專家說明中世紀的戰爭規範、戰爭禮儀、社會階級以及贖金在戰爭中扮演的角色。原來中世紀的戰爭目的不在殺敵,或者更正確地說,戰爭目標是要俘虜敵方中的貴族,然後再依據俘虜的身價索要贖金。如果俘虜了身價高的貴族,甚至一輩子不愁吃穿。但是混戰中要如何辨識哪個帶兵的將領身價高呢?中世紀自有一套紋章制度,旗幟鮮明,一望而知。在亞金科特之戰中,避過滿天飛箭和泥濘地帶的法國騎兵很快地衝到英軍陣前,正準備依照往例殺向有身價的貴族以便俘虜時,卻發現所面對的是一大群「一文不值」的弓箭手,當場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法國騎兵固然不吝惜殺幾個弓箭手,但屠殺卻不符合中世紀的戰爭規範。就在法國騎兵無所措手足的時刻,不受任何戰爭規範或戰爭禮儀約束的平民弓箭手卻毫不猶豫地殺向了這些騎兵,因而造成了大量法國騎兵的傷亡。 製作人仍不滿足,還請來「戰場考古學」和「群眾動力學」專家解釋法軍為何戰敗。首先由戰場考古學專家考察亞金科特之戰的地形結構,發現是一個漏斗形的戰場,而法軍就由漏斗的上部攻向位於漏斗底部的英軍陣地。根據群眾動力學專家的分析,在大型的群眾集會中,包括演唱會和足球賽,如果有人跌倒,就會發生骨牌效應,受影響的群眾會不由自主地連續倒下,並造成群眾災難。影片中的群眾動力學專家將地形數據輸入現成的電腦程式,模擬法軍行動,發現大量的法國步兵由773公尺寬的漏斗口攻向英軍,戰場最窄的部分縮小為50%,由於一下子湧入了太多人,空間遽然變小,路上又有不少倒地的騎兵,於是大量湧入漏斗底部的法國步兵就嚴重地互相推擠,出現了群眾動力學所說的群眾災難。也就是說,當時死在亞金科特戰場的許多法軍並非死於敵手,而是死於群眾災難。從這點來說,法軍不是敗於人太少,而是敗於人太多。 最後,造成法軍慘敗還有一個特殊的原因。戰爭結束後,英軍俘虜了數百名戰俘,照往例是可以用來獲取贖金的,但由於亨利五世並不確定勝敗已經完全底定,擔心部隊中夾雜著這麼多的俘虜恐會有變,乃背離了中古戰爭索要贖金的傳統,下令處死這批俘虜,想當然的,英軍中的貴族不願執行這條命令,但平民弓箭手則樂於從命。 由上可知,天底下沒有必勝的戰爭。舉凡地形地勢、天候、編制、武器裝備、戰術,甚至運氣(英軍的運氣實在太好了,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在英軍那邊)都影響並決定了戰爭的勝負。從亞金科特之戰中,我們看到原本處於劣勢的英軍,機緣巧合地由劣勢轉為優勢,原本不利的條件都變成了有利的條件。而以逸待勞、裝備精良、人多勢眾的法軍,原先有利的條件也都相應地逆轉。記得有人這麼說過,戰爭一旦發生,原來的戰爭計劃就無用了,因為戰場上瞬息萬變,沒有人可以準確預測戰爭必然怎麼樣地進行。的確,歷史上著名的戰役,似乎從來沒有重複演出過,即使在同一個地點發生戰爭,未必其他條件就會相同。 其次,為了還原一場古戰役,本節目請來地質學、工程學、戰場考古學、中世紀戰術學,以及群眾動力學等各領域的專家合作,一起參加歷史解謎。這裏面沒有什麼「歷史有沒有用」的功利主義思想,這提醒我們,知識的追求,是不能狹隘地從「有沒有用」出發的。西方從工業革命之後,便快速發展,並從十九世紀踏入世界先進國家之林。固然,西方在發展的過程中也產生了不少弊端,兩次世界大戰的禍端與那些弊端有關;但衡諸廿世紀後半葉迄今,西方的創造力仍然居於領先地位,這其中多少和其對知識追求的態度有關。易言之,若只從實用主義出發,從當下或近程的「有沒有用」出發,長期而論,其效益反而要弱於「無所為而為」的知識追求。 [延伸閱讀] |
2006年5月28日 星期日
「LP」考
(本文原作於2005年05月26日) 什麼是「LP」?在英文中它或者是 "long play" 的縮寫,或者是「工黨」(Labour Party — L.P.),或者是「低壓」(low pressure—l.p.);它還是我不小心買到的美國進口護膝廠牌的 logo —— La Pointique。 前不久外交部人員不知道陳部長的閩南語——「卵葩」——該如何寫,結果用「LP」來取代,害我們這些喜歡聽音樂的,每次提到「LP」時都要特別註明是黑膠唱片。 ##CONTINUE## 在台灣版的「LP」蔚為風波、風潮的時候,有人為了挺部長,幾乎把閩南語的「卵葩」樹為國粹,為了維護台灣「特產」,宣稱「卵葩」為台灣所獨有。其實,「卵葩」並非閩南語所獨有,教育部《國語辭典》有一則歇後語是「捧卵子過橋」,意謂過分小心,而「卵子」就是「卵葩」。而這則歇後語還可在浙江話(吳語)中找到,在《何典》中用的是「卵子」或「卵脬」[註1]二字。由於文字很有趣,轉引如下:
《何典》是本妙書,魯迅為它題記,吳稚暉受其影響,想學罵人的話多讀此書可也。此書開頭調寄「如夢令」:
把「卵葩」寫成「LP」,誇大了閩南語「有音無字」的說法,真正豈有此理! [註1] 可試著用閩南語發音。 |
2006年5月21日 星期日
從「罄竹難書」談成語的誤用
2001年10月6日的《中國時報》浮世繪版,有篇署名「山樵」寫的一篇〈自信不從眾〉短文中這樣寫道:「自信陪我在紅塵中歷練成長,陪我度過滄桑歲月。自信鼓舞了意志,也催化了肉體,驚人的效益罄竹難書。學業、職業、體魄一路走來一帆風順、水到渠成,樣樣令人知足惜福。」看到其中誤用了「罄竹難書」這個成語,深覺負責本版面的編輯太不負責任,竟連這麼明顯的錯誤都沒幫他改過來。 |
2006年3月28日 星期二
馬關條約,「已為」割台!
電視新聞台的字幕常打錯,為人詬病久矣,但未見改善。
我不是都在看東森新聞台,只不過連著兩次剛好都看到錯誤字幕。電視台為什麼讓語文程度很差的人擔任字幕編輯的工作呢?電視台主管這麼輕視字幕嗎?那為什麼不乾脆取消字幕?難道只是要服務聽障人士,所以不必當一回事?可是,即使心中服務對象有限,也不能輕視聽障人士收取正確資訊的權利吧。 這一陣子大家討論「火星文」,擔憂台灣新一代語文程度下滑,並從電腦網路的使用、報紙新聞標題的標新立異,以及中學課程的設計不良等方面討論了語文程度下滑的種種原因。但除了這些因素之外,新聞台的字幕是不是也是禍源之一呢?另外,「語文」也者,自然包括了口語,新聞台主播或現場記者不良的口語習慣,是不是也已到了應該痛下決心改正的時候了呢? |
2006年1月30日 星期一
轉貼:設想歷史學(Alternate History)
周末書評:歷史如果有「如果」 書名 : More What If? Eminent Historians Imaging What Might Have Been 如果列寧在返回沙俄途中被殺,布爾什維克有機會上台嗎? 如果當年日本聯合艦隊司令山本五十六對日本陸軍統帥部的建議被接納,待攻克中國後才轉戰美國,中國還有機會維持不亡嗎? 如果二戰時的羅馬教宗庇護十六世沒有保持沉默,積極介入阻止納粹屠殺猶太人,猶太人的命運會否不同? 歷史的長河有其必然性,也有其偶然性,若然某些歷史事件的主角採取了這樣那樣不同的方向,我們今天的世界就可能會不大相同。本週書評的“主角”,是十多位英美歷史學者,以詳實的考據和數據,來設想一下倘若人類史上某些重要事件如果按不同方向演變,就可能出現甚為不同的結果。雖然大部份“偶發”的因素其實也有“必然”的深層原因,但“偶然”和“必然”都是歷史的其中的一個面向,在認識“必然”的基礎上再認識“偶然”,可讓我們更珍惜已有的一切。##CONTINUE## 近年來,按歷史資料設想事件不同發展可能的 “設想歷史學”( Alternate History),在英美的史學界甚為流行。部份學者甚至按不同題目出版專著,如設想美國南北戰爭由南方而非北方勝出,美國分裂局面維持下來,今天的世界會變成如何,或如果羅馬帝國的統一多維持幾個世紀,歐洲會否像今天我們所見等等(附錄列出了部份較受注意的”設想歷史”著作)。 本書各章節的內容,同樣都就某一件歷史事件,由專攻不同範圍的多位歷史學者考據背景,並且根據有關的史料和記載,來設想了多個“如果”。 作為由學者所撰寫的故事,他們的故事並非憑空臆測的“科幻版”,而是根據史實背景再加以重新發揮。無論各位對歷史事件的觀感如何,也不得不佩服他們對歷史的認識,已遠非一般水平。 儘管各作者對不同歷史事件的看法可能不盡然完善,但作為一本認識歷史和引導讀者考慮歷史事件前因後果的讀本,本書可讓各位發屈出讀史和以古鑑今的趣味,讓歷史不再是沉悶的人名和數字。 來自美國新澤西州William Paterson大學的歷史教授Theodore Cook博士,就 “設想”了若然中國明成祖以後的中國皇帝沒有中止三寶太監鄭和的下西洋壯舉,而是繼續推進明代的海上擴張,世界會變成如何。 他認為: “在同時代的歐洲人看來,鄭和的船隊會是既龐大又先進。鄭和手下的船隻,使其後葡萄牙和西班牙的探險船隊完全相形見絀。在最高峰時期,鄭和船隊有超過3萬 7千多隨員。他亦擁有可以在未測定的地區航行的補給船及淡水船。另外,他手上亦有威力強大的戰鬥船隻,包括裝備有大炮可攻擊岸上敵人的 “海上浮堡” 式艦隻等。” 若然繼承明成祖為帝的明仁宗及明宣宗,繼續推進成祖的航海事業,作者認為鄭和船隊甚有可能會沿已發現的非洲東北角和阿拉伯半島,繼續繞過今日好望角北上。在那裡,明艦隊會與當時已開始向南擴張的葡萄牙人相遇。作者說,本來被葡人所殖民及掠奪的非洲土人帝國,可能會選擇和中國人結盟而抗拒葡人的殖民統治。同樣地,十五世紀初尚有離心的部份南歐地區,可能不會支持遠洋冒險,使最終發現美洲的機遇可能會落到中國人手中。 不過,儘管作者認為以古代中國的帝王心態,中華帝國不會比歐洲人更可能平等對待邊陲民族,他仍然樂觀地認為,以中國儒家文化強調禮治的心態,一個由中國人控制的殖民帝國對土人的待遇會遠較西葡的殖民為佳。他寫道: “一個由中國儒家文化所影響的殖民帝國,較大機會不會採取像西葡一樣強迫所有土著為奴的政策,也較有可能不會在當地土著頭上強加自已的信仰和文化。” 當然,作者的論述只是一種假設,因為實際上,明朝王國在鄭和下西洋後瀕於經濟崩潰,再也無力下西洋。且以中國數千年儒家文化的內向性,即使明仁宗或明宣宗真的繼承父皇的海上擴張事業,早晚亦難免會遇到士人階層的反對和杯葛,最終結果亦可能會一樣。所以說,歷史的發展涉及諸種中國本身的政治,經濟,文化和制度上的因素,這就是文首所提及的“必然性”。但無論如何,研究鄭和下西洋問題,確有助於更全面認識世界歷史。 至於希特勒在歐洲戰場可能會勝出,更遠不只是部份歷史學家的設想,事實上曾參與的歷史人物如二戰英國首相邱吉爾在戰後受 “泰吾士報”專訪時也承認有此可能。 在美國肯薩斯州美國陸軍參謀學院任教的學者Roger Spiller,就指若然希特勒不是在決定向東線(蘇聯/俄羅斯)還是向西線(英國)推進時犯了致命的錯誤,以當時納粹德國的人力物力優勢,絕對有可能先擊垮英國,使後來的美國盟軍失去反攻歐洲大陸的跳板。如果歷史循此演變,他認為希特勒的 “千年帝國”不幸地有可能成為現實。 同樣地,二戰時期納粹德國的推進速度亦過於急速。根據戰後生還的幕僚人員回憶,希特勒亦經常不聽從陸軍幕僚的專業意見。在這種 “ 先驗因素” 下,希特勒在決策上犯錯已差不多是命運所定,只是時,地,人之別而已。 另一位歷史學者,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的Geoffrey Parker博士,就沒有忘記把這種“先驗因素” 整合到他的歷史版本中。他設想了假如十四世紀羅馬教廷沒有放過當時挺身而出,指責教廷賣贖罪券,導致新教出現的教士馬丁路德,而是像對待所有異教者一樣,把他抓到火刑柱上燒死,世界有沒有可能出現另一個新教。他的結論是,以當時的形勢而言,即使馬丁路德被處死,新的 “馬丁路德”還是會出現。 他認為: “在十四世紀的歐洲,改教思想早已深入人心,不少人都深受馬丁路德鼓舞。故此,即使馬丁路德被教廷處死,我們早晚也會看到另一個改教先鋒在歐洲出現。新教的出現,只是遲早和以甚麼形式的問題。” 此書對瞭解重大歷史背後的偶然因素甚有幫助,如果我們也能認識到此書沒提及的必然因素,則對歷史問題就能有更深刻瞭解。 幾本較流行的 “設想歷史”書藉: Robert Blumetti: What If?: Alternative Historical Time Lines |

